我在嚴肅地考慮要不要改名為痛痛星人!
悲劇是從2年前開始的,20出頭的我終於迎來人生除了生理期和更年期外最靠北的里程碑——長智齒。長智齒對我的影響並不嚴重,只是時不時頂到它鄰居的臼齒和咬到我臉頰的肉很煩而已,痛感持續了幾個月即逝。
曾以為自己算是例外的人之一,不用拔智齒也能快快樂樂渡過青春。當我終於意識到想得太美、非得除掉智齒時,那混蛋已經成長茁壯,搞蛀我的臼齒,還附送牙周發炎的精美特典。
1個月前,我踏進睽違長達5年的牙醫診所,陸陸續續把一口爛牙整治好,而今天終於到了決定命運的時刻。我們事先拍了X光片,牙醫跟我解釋這個智齒很大顆,而它難以應付的另外一個原因是:帶勾的。(靠,什麼不好帶勾,偏偏智齒帶勾,你說我是上輩子做錯了什麼啊~)總之大意就是,它很可能斷,很可能拔不乾凈,拔它需要耐心。
下午2點半,躺定後,牙醫先生給了我兩針,在等麻藥生效期間離開去給隔壁的老奶奶補牙。接著他回來,問我嘴唇麻了沒,我說沒有。他無視我的回答,直接把牙鑽伸進嘴裡,跟我說「痛的話要舉手喔!」我點頭,然後他開始鑽,沒兩秒鐘,我舉起手。
「我會視情況增加麻藥的量」他說,然後又給我補了兩針。
我想我一定是天生對麻藥遲鈍,要不就是舌頭本來就有DJ天賦(?)還什麼的,打了4針麻藥後,還是能清楚地發聲。醫生納悶了,開始不耐煩地跺腳,他索性說「有一點痛沒關係」再次把牙鑽塞進我嘴裡。於是我就在這「有一點痛」的情況下開始拔牙了。
最初他的動作很慢且溫柔,但也只限最初10分鐘,醫生似乎發現光是鉗子無法搞定那顆牙,就漸漸急躁起來。他拿出一條有點像我平時用來翹奶粉瓶的東西,一手抓住我的右臉下顎,一手扳住左臉內側的智齒。麻醉終於生效了,我沒知覺,只聽到咔嚓碰噹這類平時絕對不可能出現嘴裡的聲音。「扳手」壓到我的門牙,醫生的手則狠抓著我沒有麻醉的下顎,幹~(容我罵句髒話)我這輩子還真沒有被這麼暴力地對待過。說的對,拔牙真的需要耐心,特別對醫生來說。
他接二連三拿出各種器具,有鉗子、探針、手術刀,還有一些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也叫不出名字的怪玩意,例如有根雙頭都是螺旋狀的針,外形類似中世紀用來拷問犯人的刑具。我不清楚拔智齒的步驟,老實說也沒人告訴過我原來拔智齒這麼複雜。
時間已經過了將近40分鐘,可是智齒絲毫未動。牙醫先生明顯不耐煩了,口罩後不斷發出彈舌的聲音,動作也越來越粗暴。靠我的臉就快被他扯爛了,不過想說配合一點可以讓噩夢早點結束,所以一直沒有舉起手(何況我痛的地方根本不是要拔的地方)。
感謝基督上帝阿拉真主觀世音菩薩,最後他用中世紀刑具搞定了,有顆小小的血淋淋的碎塊被取出來經過我的視線,當時我簡直就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樣,激動得淚眼盈眶,在旁目睹我飽受凌虐的兩位護士感動到快哭出來!拿生小孩來比喻,這時候一定是看到頭出來對不對?
接著又是各種工具輪番上場。牙醫的手套、吸口水用的管子、鉗子、扳手、中世紀刑具,都已血跡斑斑,八成是流了不少血,我的左半張臉越來越麻,甚至開始想睡。
又過了快半小時,醫生如釋重負地對我說,牙齒全部拔完了(才一顆,為什麼要用「全部」…),也幫我把發炎的牙肉處理掉了。邊說邊把盤子裡的肉塊展示給我看。
……我說你也刮得太多了吧!?
我簡直不敢想象麻醉藥效退了以後嘴裡會有多痛。
事情還沒結束。我的智齒是顆巨無霸,不僅露出的部分大,「勾」得也頗有深度,牙齒拔掉後留下個大洞,他已盡可能地把牙肉縫合起來,下個禮拜拆線。媽,我第一次聽說拔個牙還要拆線的。
現在我的情況是,半張臉癱瘓中,吞口水都很困難。路上行人見到我紛紛擺出驚悚貌,鄰居家的哈士奇見我則猛吠,大概以為我的臉是火腿還什麼的。我抓著牙醫診所帶出來的衛生紙不停擦拭嘴角,都是混雜著血的唾沫,現在的樣子一定像足了家暴受害婦女。
讓我選擇的話,我才不想再拔什麼鬼智齒,也絕不去生小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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